明朝嘉靖年间,泉州有个叫柳杰的书生,家中很是富有,而柳杰自幼也是勤学苦读,才华出众,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童。
柳杰的老父本想派家中管家带些护卫,护送少爷柳杰前往京城考取功名,可柳杰却对老父说:“古人常说,‘行万里路,下笔如有神’,如今我已读万卷书,还未行万里路,不如孩儿独自上京,去走那万里路吧。”
老夫道:“儿啊,你此去万里,叫为父如何放心得下啊,多少还是带上几个人吧,路上也有着帮衬啊。”
柳杰道:“也好,人多不易,我就带着书童小白好了,他跟城中镖师也学的一身好武艺,此次也好让他和我出去见见世面。”
老父送他走出几里地后,老泪纵横对他说:“儿啊,此去路途遥远,你要万分小心,到了京城一定要托人给我报个平安啊。”
就这样,柳杰与他的小书童上路了,书童小白也是之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路上对什么的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很是兴奋。就这样,一连半个多月,刚开始,书童小白还好奇的紧,后来,也就索然无味了,有时,路走的多了,脚上还起了些水泡,疼得半宿睡不好。一路上可谓是风餐露宿,拿的干粮早就吃完了,还好,正值夏天,路上的一些野果倒也能裹腹,要不就去邻近的村民家换点吃食。
一日,又见太阳落山,主仆二人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这时,小白指着远处道:“主人,你看那里,好像是处楼阁。”柳杰笑着道:“那你还不快些走,今晚有落脚的地方了。看那楼阁,不知是处寺院还是道观。”
主仆二人风尘赶来,在山门前观看,果然是处道观,只见那观中选迭廊房,层层殿阁,三山门外,巍巍万道彩云遮;五福堂前,艳艳千条红雾绕。两路松篁,一林桧柏。两路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一林桧柏,有色有颜随傲丽。果然净土人间少,天下名山道士多。
小白正想要上前敲门,只见那门里走出一众道人来,为首的道人问:“施主是从哪里来的,来此地做甚?”柳杰上前行礼,道:“我本是上京科考的学子,眼见天色已晚,来此借住一宿,这位是我的书童,叨扰了。”
为首的道人回礼后说:“请进里面走,请。”两人好生客气,柳杰跟在对方后面进了道观,观主邀请柳杰到后院吃茶,几人转过正殿,到了后院。
那观主献了茶,又吩咐道人安排了客房,天色尚早,柳杰无心睡眠,带着小白在后院闲逛,只见也有一小道童搀扶一老道慢慢走出来,只见那老道头戴着猫睛石的宝顶官帽,身上穿一领锦绒编衫,金边晃亮。一对鞋攒八宝,一根拂尘嵌云星。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众道人道:“见过师祖。”柳杰也起身行了一礼,那老道还礼后,又各落座。
那老道说:“刚才听闻,您二人从泉州出发,去往京城,所以我出来拜见。”柳杰道:“轻造保观,无意叨扰,恕罪恕罪。”
老道摆手道:“无妨无妨,敢问施主,泉州到此有多少路程?”柳杰道:“出泉州边界,有二百余里,路过一村镇,有二十余里,一路走来,又经过柳州县,有五十余里,才到了贵处。”
老道抚须长叹道:“所行二百七十余里,我与门下弟子,虚度一生,山门都未曾出去过几回,真是坐井观天,腐朽之辈啊。”
有一小道童,拿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子,有两个法蓝镶金的茶杯;又一道童,提一把白铜壶儿,斟了两杯香茶。真个是色欺榴蕊艳,味胜桂花香。柳杰见了,夸爱不尽道:“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那老道说:“污眼污眼!泉州所在之地,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小友自泉州来,可有甚么宝贝,借与老道一观?”柳杰道:“可怜!可怜!我那故土,无甚宝贝,就有时,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小白在旁说道:“主人,我前日在包袱里,曾见那副字画,不是件宝贝?拿与他看看如何?”众道人听说字画,一个个冷笑。
小白道:“你们在笑什么?”老道说:“小友才说字画是件宝贝,着实可笑。若说字画,我等人人都有一手好字,莫非也能算的上宝贝?”
“我在此处二三十年,所写墨宝也有百八十副,给小友拿出来看看!”老道些许是一是卖弄,竞真让人抬了出来,一副副字画打开,山川鸟兽,应有尽有,可小白却不以为然,只是应付着说:“好好好,收起来吧!给你看套我家主人的。”
说着便要打开包裹,取出字画,柳杰见状,附耳对他说:“你我出门在外,还是不要与人斗富为好,万一出了差池。”
小白却不以为然:“看看字画,能有什么啊?”柳杰道:“你读书少,不曾知道,古人常说,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它见到贪婪奸诈小人,如果被他知晓,定然心生歹意,怕就要加害于我们了。”小白却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一切有我。”
把包袱打开,先是楠木的匣子,里面又有两层油纸,一张羊皮卷裹着,去掉羊皮卷,拿出里面的画轴,轻轻打开,只见那字迹“飘若浮云,宛若惊龙”变化多端,去浊还清。那老道一时看的竟然入了迷。
那老道看的果然动力祸心,走上前竟然对柳杰跪下说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墨宝,如今这天色已晚,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想要拿到后院,好生看看,待到明日二位走时在将其归还。”小白道:“你且拿去,明日归还便可。”
柳杰对着小白道:“你看,今晚怕是不好过了。”当夜,柳杰便让小白趁夜下山去了。
回到房中的老道,却又愁眉苦脸起来,几个徒孙见状,忙问:“祖师这是怎么了?”老道说:“唉,我空有几十件墨宝,却还不如他的一件!”旁边一人出着主意道:“那两人如今怕是已经睡了,不如我们拿着禅杖,将二人杀了,尸体埋在后院,这样一来,宝贝不就是您的了。”说完,还熟练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想来也不是之一次干了。又有一人说:“此计不好,不如放火烧了他们,事后有人来查,就说,二人失了火,自己烧死自己,这样一来,毁尸灭迹,岂不更好。”那老道也觉得可行。
就这样,几人商量完,准备行动,召集众人,开始搬运柴火,柳杰本就无心睡眠,在外解手时听得异常响动,只见人影晃动,他便知道,坏了,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在一处躲藏好后,不一会儿熊熊烈火就燃烧了起来。而此时的小白,刚和众衙门捕快,来到山下,看见山上的大火,顿时心里一惊,招呼众人往山上跑去。
只见四周围着众道人,只在那看着,却不曾救火,一群捕快,顿时就把他们围了,而此时柳杰也从暗处走出,埋怨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晚了可就见不到你家主子我了。”
小白说道:“这里离衙门十几里远,幸好在山下不远碰到这群衙役,原来,这附近多有行人失踪,这道门行迹很是可疑,苦于没有证据,只好派人在山下监视。”
一群人向着老道的住址走去,其中几个受不住这样的阵势,立马就交代了,原来,这已经不是他们之一次害人了,大部分人的尸骨都埋在了后院,几个捕快随之前往,果然找到几具骸骨,坐实了此道观杀害过往行商的证据。
找到老道时,那老道半傻半疯癫,抱着那副字画不肯松开,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
把画拿回来时,柳杰细细查看,还好没有什么丢失。而这道观众人也被押解回县衙,柳杰与之一同前往,做些笔录。而这道观也被封存了起来。
最后,那老道被判处斩立决,秋后问斩,一些徒子徒孙,凡是参与过杀人的也一并被判处斩立决,剩下一些人,轻则监禁,重则流放。
县令为感谢柳杰铲除这一祸患,特意找了两匹好马,方便柳杰赶路。
结语:孤身在外,切记不可露钱财,轻则破财,重则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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