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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的记忆 狂飙每一个单元结尾都在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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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碰瓷《狂飚》,钟阿四是真的叫钟阿四[捂脸]送儿子去羽毛球馆打球,回家路上突然走神了,走错了行车道,只能错道错走,车子拐进到小城里最为老旧的一个小区。小区内部道路逼仄,我在让行对面车的时候,看见了钟阿四。这不是碰瓷《狂飚》,钟阿四是真的叫钟阿四。隔着车窗凝视,钟阿四显得很苍老,胡子拉碴的,头发灰白,正站在路口啃包子。我估计他应该早就将我忘了,在漫长的一生里,总会偶遇一些人,发生交集,然后又会被埋没于岁月的烟尘当中。在钟阿四的记忆中,我猜自己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喝过几餐酒的酒肉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我却对钟阿四印象深刻,多年来始终忘不了,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避让过对面的车之后,我缓缓驶离,开始回忆关于钟阿四的过往碎片,并试图将其拼接成一个较为完整的钟阿四,虽然这比较难。时间回溯,大约2005年左右,那时我已回归学校,正儿八经认真地教书,虽然是附科,认不认真也就那么回事。但正如餐馆后厨需要打荷的,花匠后面还要带个松土的,何况这是我的饭碗,所以书我教得也还说得过去,甚至于还当上了市里的学科中心备课组组长,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附科毕竟是附科,课又不多,校长见我没啥事,便调我到校办公室当秘书,打打杂,于是社会接会触面便广了一些,三教九流的也认识了几个,偶尔还有人顺便约个饭,蹭个酒之类的,钟阿四便是在一个酒局蹭饭时遇到的。当年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也是学美术的,在大城市经商多年,颇有些积蓄,回小城开了个公司,因为本地人头不熟,交友诉求十分强烈,没事就摆个饭局,约人吃喝,还要求大家踊跃带朋友参加,大有孟尝君之范,这样的大善人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大善人照例摆局,我照例蹭饭,饭前我们打八十分,我这人打牌极差,但三缺一又不得不上,苍蝇吃了一批,对家给面子没怎么讲,但我自己还算是个知趣的人,急满头大汗,如坐针毡。此时正好钟阿四进来了,我仿佛遇见救星一般,赶紧将牌让了,钟阿四牌打得极好,算牌精细,出牌虎虎生风,复牌又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我,一牌打完了,都不记得自己上一牌抓了个啥。钟阿四个子子很高,有一米八几,身材魁梧,嗓门很大,有北方汉子的豪迈之风,尤其是喝酒,钟阿四来者不拒,酒风十分彪悍,而且喝不醉。当年喝酒讲究划拳,钟阿四出拳快似疾风,拳法多变,没有人能划得过他,所以我们都称他为拳王。钟阿四是做医药代理的,据说代理了当年若干个热门紧俏药品,应该有些背景,又或者比较富俗,这从他抽的烟可以看得出来。钟阿四从口袋掏出来的香烟永远都是市面上最贵的,总是让我们这些抽孬烟的人有些自惭形秽。酒桌上钟阿四从来不散烟,别人散烟不管好坏他都照抽不误,但若没有人散,他抽自己的烟则就自己抽一根,我们当时理解为这大人物的个性。我跟他吃过很多次饭,虽然散过无数包烟,但都没有因为没抽过钟阿四的烟而产生其他想法。钟阿四天生自带光环,耀眼而夺目。记得当时有个朋友找我帮个什么忙,我还找过钟阿四,忙帮得很顺利妥贴,我还专门请钟阿四喝了餐酒。后来的事我是听朋友说的,所以也就跟钟阿四有意识地减少了接触,这是因为自从钟阿四帮了我朋友的忙之后,就不停地找他借钱,我朋友不好意思,前后借出好几千,都有去无回。在那个年代,这是一笔很大数目的钱。再后来,据说钟阿四染上了赌老虎机的恶习,赌到倾家荡产。实在没有钱,钟阿四想出一个赚钱的办法,他托人搞到一套假的警察制服,每到夜里,就跑到当年有名的官塘路,专门到小理发店抓嫖,抓到之后冒充警察罚款,男女双方各罚五千,一晚下来收益好几万,干了很久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发现,直到有天抓了一个农民工实在没有钱交罚款,打了起来,理发店报警,于是钟阿四被判了十几年。因为走错路,我见到了钟阿四,而他因为走错了路,付出了人生黄金岁月的代价。那些年,那些岁月的饭局,让我们这些慢慢老去的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