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集李必很丧气地问檀棋：“你也对我很失望吧？”

檀棋心如明镜，说：“没有，不管绿袍红袍紫袍，圣人之下，都是蚍蜉。公子又怎能对抗圣旨呢？”

李必缓缓递出手中的匕首，说：“给张小敬，不要被人发现，死囚要逃，咱们没发现……”

此处内心独白至少省略一千字……

在封建王朝一人独尊的环境下，君王之下人人的生命和尊严都难以得到保障。

但是任凭如何地等级森严，人心却是难以压制的。

有时候，越是蚍蜉越想去撼动大树。

如蚍蜉的狼卫

曹破延带着狼卫15人千里迢迢从塞外风尘仆仆地来到长安时，连入城的资格都没有做到十拿九稳，要不是靖安司的卧底崔六郎故意引狼入室，估计他们连长安的门都摸不着。

但就是这样的一帮人，心里默念着“末日火劫”这样的咒语、怀揣着要摧毁人口高达一百多万的长安和重新建立他们支离破碎的国家的勃勃野心，就像蚍蜉要撼大树。

这些“心怀大志”的亡命之徒还没把长安的空气吸满胸腔，崔六郎就来了一个请君入瓮，除了曹破延侥幸逃脱，其他人都成为了长安虎贲军的刀下鬼。

然而，如此的重创并没有吓到成为一匹独狼的曹破延，他不但没有逃跑，还乔装打扮更加深入长安，直到找到另一个狼窝。

这个狼窝也并没有浩浩大军，跟曹破延入城所带的规模所差无几。

但是就这么寥寥几人，依然信心爆棚地运筹新的毁城大计，念叨着阙勒霍多，仿佛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可笑的是，他们手里既没有长安的地图（剧中称舆图），甚至连得图的途径都没有，更没有去实施“雄伟计划”的道具和材料。

自以为能轰轰烈烈干一件大事的狼卫们直到死也不知道，充其量他们只是某人计划中的一丁点炮灰，能让长安人咳个嗽就了不起了——唯一死得明白的只有曹破延，在真相面前悔恨与愤怒交加，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顶头上司右刹的藏身之处。

直到曹破延的眼睛闭上那刻，“雄心壮志”而来的狼卫就像那首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狼卫全军覆没的时候，一直没有在屏幕露面的圣人估计正在未央宫中吟唱“云想衣裳花想容”，歹徒接二连三地血溅三尺丝毫没有影响他看鸟赏花的雅兴。

如蚍蜉的靖安司

狼卫纵然是强悍，但是蚍蜉再凶也是蚍蜉的命数，帝国只需要用一个鸡毛掸子就能把他们甩到天边。

而作为那个鸡毛掸子，去打击狼卫的机构靖安司，在诺大的帝国里，在圣人面前却依然是蚍蜉几只。

据开篇张李二人的对话，靖安司是个临时机构，“开业”不过数月，“办公地点”设置在一座破庙宇，其中的寒酸味，长安城人人皆知。

不但物质贫乏，靖安司最可怜的地方是人才紧缺。

武力方面，只有为数不多的太子警卫队——虎贲军，领队人物崔器有勇无谋。

文才方面，有数字天赋的徐宾是从坊间寻觅，太子提供的太子右卫率姚汝能又是个心机boy，摇摆不定，不求帮忙但求无害。

李必空有惊天之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赤手空拳如何去实现出将入相的梦想。

当狼卫入城的情报传来，李必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所以启用崔六郎和张小敬变得顺理成章，因为他实在无人可用啊！

李必既不能找朝廷也没有友军，在徐宾的建议下只能铤而走险。

靖安司的露怯何监明了，郭士利知道，林九郎更是不放在眼里，唯有李必，就算做一只蚍蜉，也要做一只昂首挺胸的蚍蜉。

当他发现张小敬不但武斗能以一敌百，坐到案前也能心细如发、智谋过人，李必就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

所以，当张小敬被抓进大牢，他再次做一只不愿意松口的蚍蜉，把身边唯一可用的女奴檀棋派去龙潭虎穴拯救张。

任凭檀棋聪明伶俐，但是一个人演不出一场好戏，拯救行动终究功亏一篑。

但是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自不量力”的决心，做一只蚂蚁很容易，做一只坚决不松口的蚂蚁却非常艰难。

张小敬之于李必，除了是一个很好的把脑中内容运用于实际的工具，更是一个好伙伴，同路的蚍蜉。

甚至比起李必，张小敬更加的自不量力。

他几乎就靠着一个人的力量去查询狼卫的踪迹，最后也凭借一己之力把狼卫一个个消灭掉——虽然每杀掉一个几乎用尽全力，或者几乎搭上自己的性命。

剧中几乎没有人不质疑，你真以为你一个死囚能拯救世界么？

然而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如蚍蜉的林九郎

林九郎倒是觉得他不像蚍蜉，自己能量大着呢，只要振臂一呼，朝中上下无不纷纷响应。

狼卫密锣紧鼓地搞事情的时候，林九郎在他金碧辉煌的府邸上踌躇满志地借别人的嘴说出，圣人准备今日灯会结束宣布要把大权交到他的手来 *** ，彼时，本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矣！

权力的棒还没接到手中，林九郎便觉得看众生皆如蚍蜉，李必卑微地在门外求见，他故意冷落，虎贲军原太子警卫队，他说调来就来……

但是，如张九龄的诗，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林九郎太过于洋洋得意了，以致于忘记了自己的站位海拔很高但是面积很小。

说到底，他不过一只爬到高处的蚍蜉，当一朝被人一弹指，他便落入万丈深渊。

据说，林九郎的原型李林甫虽然曾经风光一时，但是在圣人之下，在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终究被打回了原形。

名声显赫的右相死后只能以贱民规格下葬，圣人一翻脸，披着金孔雀外衣终究藏不住蚍蜉生来的弱小和卑贱。

结语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也许人人都有微不足道的时候，狼卫如此，李必张小敬如此，林九郎亦如此，就连那个高高在上的“圣人”也逃不掉过这样的命运，他也不得不经历马嵬坡夹着尾巴苟活。

但是对于正义之人来说，他们的精神力量又是超出人们想象的，以卵击石有时候并不一定是粉身碎骨，也有可能是破壳重生。

而对于自不量力想毁灭正义的人来说，他们终究会从高处跌落，万劫不复。